徜徉在卫星状的展厅里,看邓稼先领导研制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用的手摇计算机、“神舟七号”搭载的丝绸版中国地图在火红展墙的映衬下格外夺目,听耳畔回响起《东方红》那熟悉的旋律……一个仅存在于线上、彻彻底底的“云展览”,由中国国家博物馆和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携手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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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暴发以来的这些天,从简单把线下实体展览搬到“云”上,到策划线上限定的“云展览”,打通云策展、5G直播导览、沉浸体验、线上互动等越来越多环节,这样的演变趋势宣告了文博领域的一种“新业态”。在业内看来,“云展览”更深远的意义在于,它让展品的排布不必受到收藏方或地域的拘泥,甚至于展品不必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因而衍生出无限的可能,值得关注与期待。
特供线上“云展览” 正在引领文博“新业态”
“云展览”是依托于“云技术” 的展览观看和传播方式。倘若以为它能做的仅仅是让线下实体展览上“云”,打破观看的时空界限,未免太小瞧它了。
国博新近开启的“永远的东方红”云展览,不仅难得地集齐了从“东方红一号”到“神舟”“嫦娥” 系列航天珍贵物证近50件套,涵盖手稿、任务书、名单、邮票、模拟器、航天服等多种品类,更是利用三维建模、全景漫游等数字技术在虚拟世界搭建出一座浸入式展厅,并以种种高科技手段拓展着人们的观展体验。例如,展览展出了卫星、火箭、手摇计算机等十余个展品的3D模型,供观众720度观览、互动;几款H5小程序也适时推出,邀观众或在五线谱上奏响《东方红》,或“穿上” 航天服与“东方红一号”合影留念。
在国外,一座特殊的线上博物馆悄然走红,令很多人大开眼界。这家名叫“隔离”的艺术博物馆3月中旬由三名西班牙广告人创办,向全球各地的人们征集隔离期间有趣的艺术创作及其背后的故事。手拿卫生纸的蒙娜丽莎、用来洗手的金属粉、知名艺术家利希滕斯坦的《接吻》口罩版……这些都是人们能在这座线上博物馆看到的展品,数量多达400余件,包括插图、摄影、装置等多种视觉形式。尽管它们中的某些很可能只是来自电脑合成,但无一不让观者看到居家隔离是如何改变人们日常生活的,或陷入思考,或会心一笑。
对于向线上拓展、向云端延伸的文博展览趋势,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王春法称之为“开启博物馆智慧时代,用新媒体新技术将数据资源转化为云端文化‘新供给’”。而事实上这一趋势是多年来技术发展下的水到渠成,只不过疫情的到来使转变来得更为紧迫,也更为引人关注。早在2013年,就有两位艺术家在多媒体项目《艺术计划2023》中畅想过这样一幅未来场景:2023年,大都会博物馆由于财务危机,向谷歌出售了属于前惠特尼美术馆的建筑。这幢大楼成为了“谷歌艺术计划”的物理交互界面,通过算法及谷歌眼镜还原的高清复制图像为前来参观的游客呈现一场又一场私人定制展览。事实上,在2017年世界上已诞生第一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只存在于VR中的虚拟博物馆——克雷默博物馆。
“云展览”能予人多大的惊喜取决于创意和内容
尽管“云展览”在技术层面的实现越来越不成问题,但在实现阶段大多数“云展览”项目仍显得有些仓促而临时。Philo Art文化传播创始人金怡就告诉记者:“在屏幕上看这样的‘云展览’,只是一个替代之选,一旦线下展览开放,它的意义也许只归于留档的作用。”而对于“云展览”的未来,业内更期待看到的是,它能否成为一种有效的知识生产方式。
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副教授马琳提出,“云展览”时代,作为“艺术故事”讲述者的线上策展人更应充分发挥作用。她向记者举例,2017年,收藏有梵高《向日葵》的五家博物馆曾首次联合直播,生成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网上展。当时每家博物馆都以15分钟时间向世人展示各自所藏的《向日葵》,围观者甚多,而在现实世界中,一个展览集齐五件《向日葵》原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令人不禁联想起克雷默博物馆创始人乔尔·克雷默异想天开的一句话:“我就是希望把《蒙娜丽莎》挂在《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旁边。”在业内人士看来,消除现实世界中文物艺术品的借调程序,实现众多在物理空间内不可能达成的“相聚”,“云展览”为策展思路上的创新释放出无尽空间,也恰为这类展览的未来指明了一种方向。
也有人提出,“云展览”是不是可以充分调动数字技术所形成的交互所长,通过编排有趣的历史故事,带领用户开启身临其境的互动之旅。上海博物馆信息中心副主任刘健认为,数字化展览需要重新塑造观众与展览之间的沟通模式,发挥“线上”这一形式的优势和特点,对主题、内容重新进行策划,在互联网上进行二次创造。他强调:“这不一定取决于技术,而更多的是取决于创意和内容。”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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